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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克萊生命科學系館(Valley Life Science Building)大廳有一座螺旋梯。在螺旋梯的正中心,一頭 15 呎高的暴龍標本下顎微張,翹首左望,彷彿只消低個頭輕輕一躍,就可以衝破玻璃門奔向外面的陽光。然而長久下來牠仍然是靜靜的佇立著,讓陽光輕輕灑在他褐色的骨架上,遠遠望著中庭的蕨類植物,遙想幾千萬年前的地球。

得以就近欣賞暴龍的尊容,是讓我在柏克萊 30 多座圖書館中,最喜歡去 Valley Life Science Building 的原因之一。每次休息時走下螺旋梯,就可以全視角的欣賞他的每一塊骨骼,長度不一的肋骨還有凹凸不平的表面,讓讀書的疲勞煙消雲散。但同時我會想到傳說中台大生科系館的鯨魚標本──在台大唸了這麼久的書,直到畢業前都沒有親眼目睹難免遺憾。

在加州柏克萊大學這裡,像裝置藝術一樣放在開放空間的標本除了暴龍之外,還有翼手龍、三角龍、魚龍、劍齒虎。人類演化歷史的櫥窗也有一整排猩猩、人猿的骨骼標本。

我一方面覺得美,一方面暗自感嘆:「真不愧是美國啊,真不愧是柏克萊。」

這句話在課堂上又再一次浮現腦海,是第三堂政治社會學,在講馬克思。教授的功力體現在她對文本的選擇上,第一堂課的文本是講恩格斯( Friedrich Engels )對馬克思的詮釋,第二堂課的文本對這個詮釋又再進行更高層次的補充,第三堂課文本的作者又駁斥前一個作者的論點。

雖然這些文本都出自不同作者,但是教授把他們妥善串連,使得每一次閱讀都像在看法庭激辯一樣精彩萬分。而最精彩的莫過於看完紙上論戰之後,老師在課堂上的講解又像一次檢討大會,在學生的問答與文本之間穿針引線,最後帶到一張簡潔的圖表概括全文邏輯。而也因為有做閱讀筆記,兩相對照之下更欽佩老師的功力:相對起我的繁複無章,老師的簡潔更顯現了其功力高強。

柏克萊的課業是全美公認的重,所以學生也不是普通的認真。

我記得開學第一天,我很早就起床,不但準備去聽課,也準備留時間迷路。我以為我會看到冷清的校園,但是相反的,早上 8 點多的校園到處都是人在路上走,每個人都像一輛目標明確的車,各往各的方向疾駛。沒有人低頭看手機,也很少人戴耳機,大家都抬頭挺胸,目光炯炯地跨向前方。

行走間的心無旁騖好像是一種公認的生活態度。

就像平日晚上雖然會有學生活動,但是白天的公共空間卻看不到有人討論社團事務。反而是不管走到哪裡,草皮上、咖啡廳、圖書館都有人拿著厚厚的書在讀,彷彿隨時提醒你──有空堂的話記得讀書。

人們彼此之間傳遞著一股默契:平日給彼此空間認真唸書,認真走自己的路,到了週末,我們再一起彈琴唱歌喝酒。

但或許這也只是一部份的柏克萊,不能代表全部。我因為住在治安較好的北邊,來往的對象又以研究生居多,所以看到的日常很可能只是研究生的生態。

然而儘管隔了一段距離,但偶爾能夠感受到大學部無形滲透過來的自由奔放。

例如上個廁所都會被捲入門上的動物權論戰。

綠色筆呼籲「動物跟我們一樣有喜怒哀樂,所以要愛他們不要吃他們」
粉色筆回答「當然沒問題,但前提是他們不要這麼好吃。(stop being so damned delicious)」

出了廁所又會注意到外面柏油路上又換了塗鴉。繞過去看一下 Sproul Plaza 上面的 Calpalooza(社團博覽會),十個顧問社對面是 10 個非營利組織社團,再過去是韓國、中國、印度的同學會。

逛完一圈,前往圖書館,繞過恐龍標本便可以抵達坐滿的閱覽區,窗外樹木無聲搖曳,只有翻書的聲音。就好像突然在雞尾酒派對的中心潛到水底。水面上的燦爛與你無關,你被排除在時間的進程之外。

但你隨時可以抬頭,隨時可以潛水。俯仰之間只見百花齊放各自爭妍,卻又互不糾結。一齊往上喧嘩同時又不忘向下守護靜謐的根源,使思想得以層層沈澱,堆疊沃土成就更加遼闊的花園。

source from : http://www.cw.com.tw/blog/blogTopic.action?id=687&nid=70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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